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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3章 山不向我走来,我便向山走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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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3章 山不向我走来,我便向山走去

只有真正的国王才能拔出剑,只有英格兰最强的骑士才能坐在这张圆桌前。

——托马斯·马洛礼《亚瑟王之死》

菲尔德坐在亚瑟身边,相较于亚瑟刚认识他的时候,菲尔德看上去明显老了不少。

他分明也是个不到30岁的年轻人,但是却总能让人从他身上嗅出些英雄迟暮的味道。

就像是考利警官等刑事犯罪侦查部的下属们私下里吐槽的那样,这位看上去前途无量的副部长打个喷嚏都能喷出满满一屋子的腐朽。

明明就在几年前,他还是苏格兰场上下有口皆碑的正派警官,是多次受到内务部表彰的办案能手,怎麽短短几年,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菲尔德的落寞与一手提拔他的老长官亚瑟·黑斯廷斯离开苏格兰场是分不开的。

当年菲尔德被调入刑事犯罪侦查部时,他的办案能力几乎是亚瑟手把手教出来的,而由于有着老长官的关注与照拂,他的晋升之路向来是畅通无阻。

在议会改革前夕,亚瑟忙于统领警务情报局监控抗议活动期间,刑事犯罪侦查部这边的工作几乎被亚瑟毫无保留的交到了他的手上。

而菲尔德也很好的回报了亚瑟的信任,他不仅成功接过了担子,并且做的甚至要比亚瑟主管期间还要出色。

但是,伦敦塔下一声枪响,菲尔德的神探之路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

在亚瑟离开后,罗万厅长便在内务部的授意下展开了对警务情报局的大清洗,誓要根除这个新部门胆大妄为的黑斯廷斯基因。

在警务情报局的中高层警官中,除了长袖善舞的五处处长莱德利·金和在改革暴乱中立下汗马功劳的幽灵队领袖托马斯·普伦基特无法动摇以外,其馀全部收到了调职命令,被调至各种边缘部门服役。

而对刑事犯罪侦查部的整顿工作,则由副厅长理察·梅恩爵士负责。

整顿工作刚刚开始,菲尔德的分管领域便从刑事案件侦破调整为内部警员培训,再后来又被以一线警官缺乏办案经验的理由,打发去了下面的各警区进行轮岗督导。

如果不是期间伦敦出了一起社会影响颇大的谋杀悬案,而新提拔起来的那群愣头青又迟迟打不开突破口,只得将菲尔德临时召回救火,说不定这会儿他早不知道被一脚踹到哪里去了。

在此期间,菲尔德倒也不是没生出过向罗万厅长服软的念头。

但是,一来他不是莱德利那种滑泥鳅似的性格,二来他也没有莱德利那麽能说会道。

再者说,菲尔德也不认为服软就能让上面认为他屈服了。

苏格兰场说到底是陆军的苏格兰场,像他这样从底层提拔起来的警官本就是异类,和大部分人都聊不到一块儿。

神枪手普伦基特之所以能被放过,就是由于他原本就是陆军出身,正经八百的「绿夹克」,在半岛战争中狙杀过法军少将,在滑铁卢战役的大雨中与威灵顿公爵并肩作战过。再加上他在伦敦暴乱中的表现,可谓是站的稳立得住。

如果罗万厅长想要拿下他,其他陆军出身的警司丶警督们可未必会答应,这八成会犯众怒,甚至有可能招致威灵顿公爵的怒火。

菲尔德不像莱德利那麽灵活,不肯拉下脸喊一声「飘零半生,未逢明主」。

他又不是普伦基特那样的英国老陆,没有跟着威灵顿公爵一路从伊比利亚半岛打到滑铁卢。

况且他占据的位置还这麽关键丶这麽露脸,远不是汤姆那个管档案的和托尼那个负责格林威治日常治安巡逻的岗位能够相提并论的。

因此,他的处境最难受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考利警官一直埋怨菲尔德脑子有病,大中午的居然跑到莱斯特广场冲业绩,但菲尔德何尝不是满肚子的邪火。在苏格兰场被这麽排挤,要不是在伦敦找份高薪工作不容易,他一早就向上面打辞职报告了。

唯一能让菲尔德自我安慰的估计就是主管陶尔哈姆莱茨地区的布莱登·琼斯警督的遭遇了。

这个倒霉蛋最早跟的是克莱门斯警司,结果克莱门斯警司负责曼彻斯特-利物浦铁路通车工作不利,后面逼不得已畏罪自杀了。在此之后,琼斯又跟了亚瑟·黑斯廷斯爵士,结果爵士叫人在伦敦塔下打了一枪,在圣马丁教堂的棺材里硬生生躺了三天。

单说琼斯的这个履历,不仅成分极差,而且他跟谁谁倒霉的体质,也让大伙儿不禁怀疑:这小子身上是不是多少沾点脏东西。

这也就导致了苏格兰场没人愿意替琼斯撑腰,再加上他主管的还是犯罪率极高的陶尔哈姆莱茨地区,因此琼斯这两年在苏格兰场的例行高级警务会议上挨批斗几乎都成了保留节目了。

如果不是实在没什麽人愿意去陶尔哈姆莱茨接他的屎盆子,而罗万厅长也觉得把琼斯放在这个背锅位上挺合适,估计琼斯早就被拿下了。

要说琼斯这个人,菲尔德从前还要些瞧不起他,觉得琼斯这种能力平庸的家伙能爬上警督位置,纯粹是走了狗屎运,抱上了黑斯廷斯警监的大腿。

但几年过去,菲尔德对他的印象却大为改观。琼斯虽然能力不突出,但至少这几年陶尔哈姆莱茨在他如履薄冰的管理下,虽然小错不断,但是大错一件都没犯。

他能在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里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兢兢业业的做好自己的工作,一句苦都不喊,一句屈都不叫。

而且在内务部启动调查时,琼斯居然没抖出任何一件关于黑斯廷斯警监的黑料,迫使视他为突破口的调查员无功而返,这就不由令大伙儿对他另眼相看了。

也就是从琼斯的身上,菲尔德才终于理解了培根的那句名言究竟是什麽意思。

琼斯就是「顺境时显现恶习,逆境时凸现美德」的完美体现。

亚瑟坐在菲尔德的身边,一边喝着啤酒,一边静静听他讲述苏格兰场这两年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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