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60那个叫「提尔」的守护者决定去死（1 / 2）

第303章 60.那个叫「提尔」的守护者决定去死.

自我封印于奥达曼设施的艾隆纳亚是提尔的追随者，甚至并非泰坦守护者体系下的上下级关系，而是某种源于内心道义的追随，她将提尔称为「主人」，代表着她发自身心的尊敬与服从。

这个女巨人的崩溃与迷茫也代表着奥达曼中蕴藏的「提尔的遗产」非同小可。

在她的带领下，众人穿越过这古老的地宫，他们看到了那些被遗弃的工作间和锻造场，根据艾隆纳亚的介绍，那就是矮人们的先祖曾在这里工作过的地方。

当然，那时候他们还是泰坦守护者序列下的「土灵塑造者」。

「从某个时刻开始，血肉诅咒在泰坦造物中毫无徵兆的爆发，那力量改变了你们，虚空让你们从纯净坚定的岩石变的脆弱又多疑，随后再将你们改造饱含感情的血肉。

守护者们普遍将其视作『堕落的徵兆』，命令还健康的钢铁维库人将你们捕杀殆尽。

但提尔大人认为血肉诅咒的蔓延意味着某种更可怕的变化，他去巡查世界四方寻找原因，但他并未料到黑暗的力量已在泰坦守护者的心脏之地爆发。

待他意识到问题不对时，整个守护者体系已岌岌可危。」

艾隆纳亚在前方带路，女巨人穿越过高耸神性的宫殿，她语气低沉的说：

「我们被提尔主人召唤至泰坦之城奥杜尔，他决心拨乱反正但整个泰坦之城都已无比死寂，傲慢且冷酷的首席管理者奥丁被封印于他的金色要塞里，睿智而仁慈的大管理者莱也消失于世界边境渺无音讯。

提尔大人得不到任何帮助，他却没有选择漠视黑暗横行，而是用他的方式进行了最后最坚决的反抗。

你们在提瑞斯法地区之下找到的那头克拉希斯

那虚空的怪物并非只是来自被囚禁的上古之神的反扑，它们受命于曾经的泰坦守护者和现在的堕落反叛者，『智慧之王』洛肯！一个被万神殿赋予了无尽智慧，但心灵却肮脏又软弱不堪的懦夫和杂种！

奥杜尔已经沦陷在了黑暗力量中，我和阿扎达斯是那个曾辉煌的体系中目前仅剩下的泰坦守护者，我们还维持着清醒。

最少。我们认为自己还清醒。」

她停下脚步，眼前是一座被封印的厚重大厅，四周遍布着已经成型的岩石巨像，都是最古老的岩石生命的形态，有精密的设施将它们不断的从眼前的铸造大厅中送出，在奥达曼更下方的军械库里作为备用的武器。

清晰的捶锻声不断从前方大厅中响起，那是锻造者阿扎达斯日夜不停的塑造巨像的动静。

艾隆纳亚在被自己人追杀的绝望与无奈中选择了痛苦的自我封闭，但阿扎达斯没有，他在抵达奥达曼地宫的那一天就开始了锻造，他要为那场必然会到来的至死绞杀做好准备。

就如守护者提尔面对背叛时的抉择，阿扎达斯也没打算臣服于黑暗的暴力。

「只要我们敢离开奥达曼，洛肯的堕落仆从就不会放过我们，不拿回记录着他所有丑事的『诺甘农圆盘』，那个畏惧万神殿惩罚的懦夫就不会罢休。」

艾隆纳亚指着前方，说：

「那枚可以在奥杜尔的天文台联络到万神殿的泰坦圆盘，就是提尔主人用自己的生命给这个世界换回的遗产！还有另一枚白金圆盘记录着他的『遗言』。

两样东西就在阿扎达斯的锻造大厅后方，他亲自守卫着主人用生命争取到的证据。

阿扎达斯比我更坚强，也比我更固执，或许你们得花点时间才能说服他。」

迪亚克姆示意女巨人打开锻造大厅。

他身后的众人纷纷拿起武器，他们警惕的看着周围那些随时可能动起来的守卫巨像。

这些被泰坦守护者亲自捶打出的岩石战士相当难缠，每一个都灌注了守护者的力量，更重要的是，如果阿扎达斯这三万年里一直在锻造石像，那麽埋藏在奥达曼地宫之下的岩石巨像的数量绝对夸张到难以想像。

「别担心，缺少意志熔炉的灌注，这些石像不会有与其配套的心智，它们只有强大的躯体和力量，却没有『灵魂』来驾驭。

它们无法被全部唤醒。

其中的绝大部分都注定会长眠在这片荒芜之地下，永不见天日。」

迪亚克姆并不如其他人那麽紧张，实际上自打走入奥达曼，他就一直没有进入过预备战斗状态，这意味着他认为在这里不会遭遇到危险。

他对其他人说：

「阿扎达斯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他还是在继续锻造石像，他的『坚定』更像是一种绝望下的自暴自弃。锻造岩石战士是那位同样无助的守护者被困在这里唯一能做的事了。」

警戒者看着眼前缓缓升起的巨型石门，他将白银之手战锤提在手中，大步迈入温度极高的锻造大厅中。

迎面就看到一个黑色的岩石巨像正挥动沉重的锻锤，将那些不成型的石块锻造捶打成岩石战士的形态，又将它们送入泰坦守护者的熔炉中为它们完成淬火。

一整条精密的锻造流水线在运作着，而主持它的黑色巨人效率极高，几分钟就能塑造出一尊岩石巨像的雏形。

他肯定是这方面的专家和大匠，动作流畅毫无生涩，但其姿态却非常落寞，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在维持着肌肉记忆的活动。

「万神殿没了！泰坦们都死了，祂们的灵魂被黑暗泰坦捕获在我的故乡饱受折磨。」

迪亚克姆将手中的白银之手战锤朝着巨人丢出去，他大声喊道：

「泰坦之城的奥杜尔的混乱正是因此而来，你们失去了自己的主人便也不再坚定，不是上古之神腐蚀了你们！是因为奥术原力的整体衰弱导致你们坚定的心智出现了裂痕，这才被尤格·萨隆找到了机会。

你猜到了这一点，对吗？」

「砰」

沉重的锻造石锤落在地面，黑曜石组成躯体的阿扎达斯转身接过了飞来的白银之手战锤。

这被泰坦真神卡兹格罗斯亲手捏出来的巨人守护者沉默不语，仅仅是抚摸着手中的古老战锤，在迪亚克姆的注视中，锻造者阿扎达斯并没有对他发起攻击。

精密的流水线停止了运转，这大厅里也只剩下锻造炉燃烧时的火焰爆鸣。

近十秒的沉默之后，黑曜石巨人低声说：

「秩序死了.」

「或许那玩意一开始就不算活着。」

艾格文大步走来，高举着手中的金色吊坠，她大声说：

「被你们囚禁的星魂尊主已经苏醒，她命令我摧毁万物统一场，这座泰坦之地亦是节点之一！巨人，如果你不打算阻止我们，那就交出奥达曼的控制权。

我不会警告你第二次！」

阿扎达斯手持白银之手战锤来到锻造大厅的尽头，将这把曾属于提尔的战锤放置在墙壁的凹槽中，在低沉的齿轮转动声中，通往内部地宫的道路开启。

「在那里，自己去拿吧。」

他指着通往深处的道路，语气死寂的说：

「提尔主人的遗产已等待你们数万年，我与艾隆纳亚的使命结束了。」

「去吧。」

迪亚克姆对艾格文和巨龙们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去取出提尔的遗产，他自己则留在锻造大厅中，对坐在一块巨石王座上的阿扎达斯说：

「你知道提尔在守护巨龙们的故乡留下了备用躯体的事吗？」

「嗯。」

心智崩溃的锻造者阿扎达斯点了点头，看着被自己扔掉的石锤，说：

「那是我为提尔主人铸造的圣银躯体，也是他最大的秘密，他无法信任其他守护者，只能把开启秘密的『钥匙』交给了他最信任的巨龙朋友们。」

「那你为什麽不去复活他？」

迪克问道：

「从你们在洛肯的追杀下逃亡到奥达曼，到上古之战撕裂世界之间足有一万多年的时间，只要你愿意，守护巨龙们肯定会帮你复活提尔。

龙王们将提尔视作它们的朋友，它们会竭力相助。」

「但为什麽要复活？」

阿扎达斯反问道：

「让提尔主人以英雄的身份战死难道不是最完美的结局吗？

使他不必去承受自己亲手做过的恶事，使他不必遭受心灵的折磨与拷问，使他不会堕落为洛肯那样软弱下流的疯子！

泰坦们塑造了我们。

泰坦们任命我们成为艾泽拉斯世界的保护者，祂们告诉我们，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持美好的秩序，那是个多麽宏大的使命！

但提尔大人却不幸洞悉了真相。

促使他做出如自杀一般举动的，不只是来自守护者兄弟的背叛，还有心灵的诘问。

在泰坦们陨落之后，祂们的秩序无法再约束我等的心灵，使我们也对那些曾视为『正确』的事产生了怀疑.」

「你到底在说什麽鬼话，阿扎达斯！」

艾隆纳亚上前抓着自己的同伴，使劲拍打它的黑曜石脑袋，她觉得阿扎达斯没准是心智回路出了问题，用暴力修复法肯定能修好，只要多捶几拳.

但阿扎达斯推开了她。

这黑曜石巨人明显知道更多，它语气激动的咆哮道：

「凡人们不懂，难道你也不懂吗？艾隆纳亚，你我侍奉了提尔主人这麽多年，你对他的力量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吗？

两头克拉希斯悍将确实很强大，但提尔主人也不至于要和它们拼杀到自爆才能取胜的地步！他可是阿格拉玛尊主塑造的战士！上古之神都奈何不了他的徽金意志！

别傻了！

那不是战死，那是自杀！

他在过去所做之事的折磨下最终选择了自我解脱，他找不到他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理由，就和现在的我一样。

我迷失了

我们到底是在保护这个世界，还是在伤害它？

泰坦要求我们守卫的秩序到底是祂们的秩序，还是这个世界的秩序？

如果我们的造物主和这个世界的纯粹意志本就冲突，那麽我们这些被命令保护世界的守护者们是应该服从造物主的命令，还是该履行自己的职责？」

阿扎达斯咆哮着：

「告诉我，艾隆纳亚，告诉我，我们该怎麽选择？提尔主人得不到答案，所以他自我毁灭了，现在轮到我们了，轮到我们做出回答了！

造物主死了！

秩序死了！

我们的存在还有什麽意义？

啊，这道题.太难了.」

——————

在奥达曼的内部地宫最深处，艾格文无视了周围存放的那些来自提尔的宝物收藏，她径直从最深处的宝座上取下一大一小两枚白金圆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