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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笙认不出乔装打扮的她,她便没有扮成一个新的人物,仍以小何医生的扮相和身份出现。
“宋夫人,打扰了 。“郑柳青微笑着欠身问候。
“郑医生,哪里的话,是我打扰你。”宋蓉枝笑脸相迎,略不满地瞅一眼印央。
这“小何医生”她认得,来栾家祖宅给栾喻笙扎针时,她曾有过一面之缘。
“宋夫人,栾总身体欠佳,我不敢怠慢,怕我独自一人料理不完善。”郑柳青笑笑,“这位是何医生,我的徒弟,她做事细心,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我今天,便换她一同来了,宋夫人,还望您见谅。”
印央向着宋蓉枝颔首,模样相当乖顺而恭良,张口,甜得沁人心脾的少女音:“宋夫人,您好。”
心里虽有点不情愿,但宋蓉枝也不好推阻:“郑医生,何医生,快请进。”
“宋夫人,我不怕您笑话,我这人,看诊施针时不太习惯有旁人围观。”郑柳青谦和有礼,道,“针灸,也血腥些,不敢让您受惊吓。所以,可否请您稍作回避?”
“各有各的习惯,我们做病人家属的,理当尊重。”
开病房门前,宋蓉枝往病房里望了一眼,握住郑柳青的手,温言叮嘱:“小笙他如今身子虚着呢,你别看他不知道疼,但其实针扎,他也难受得很。他现在还迷迷瞪瞪睡着呢,你们轻点扎,也轻声点,让他多睡一会儿。”
宋蓉枝叹息:“唉,别看他一天都躺在床上,其实真正睡熟睡好的时间,少得可怜。”
“宋夫人,您放心。”
话毕,郑柳青领着印央推开了那扇漆白的门。
*
消毒水混着若有似无的熏香飘渺于空气之中,床头,几台检测仪闪烁指示灯。
栾喻笙陷在病床里,纤弱得只有薄薄一捻。
他严严实实盖着被子,身量似乎还不及被单的厚度,他摘了氧气面罩,呼吸缓慢,气切管口仍由胶布固定着,病房回荡着吸痰器的嗡鸣。
恰逢吸痰器运转,呼呼啦啦的抽吸声响起,他喉头震动着发出嘶哑的呜咽,难受得向后拱起脖子,眼睛紧闭,眼皮挤出皱痕,眉间蹙起。
“栾喻笙……”
印央的轻唤,带着难以言说的哽咽。
“你快去吧。”郑柳青从医药箱里掏出一块可悬挂的布帘,挡住玻璃窗,回身朝印央温笑,“我去阳台等。等你们好了,你叩阳台门喊我。”
“谢谢你,柳青。”
印央来到了床头,每一步,都如同踩入沼泽的求生者,迈得艰难而迫切。
“栾喻笙,你快醒醒,你等会儿再睡呗。”她蹲在他的脸侧,摘掉面巾,与他视线相平,食指轻轻地戳他凹陷的面颊,哭腔又浓重些许,“你猜我是谁?”
他脑袋循声微转,侧向了她,眼球簌簌颤动:“你……来……了。”
“嗯。”印央咬牙强忍哭意。
不待她继续说话,他如白色砂纸般的薄唇微微轻翘,抬着眉毛翘眼皮,撬开了微小的一道缝:“今……天……怎……么……白……天?”
“嗯?”印央不解。
“那……晚……上……还……来……吗?”
印央一瞬下唇抖得磕牙齿。
“以……后……也……来……两……次……”状似思维游离之态的呓语,他透出罕见的孩子气,“好……不……好?我……给……你……钱……双……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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