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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分内之事,不敢说操劳。”
本朝臣子在称呼帝王时,视身份而定,内监宫娥一般尊称万岁或者万岁爷,朝堂上臣子多称陛下,和帝王亲近之人私底下会直接称呼“皇上”。
陆允鉴和景熙帝是自小的交情,又是亲戚,称呼自然随意一些。
景熙帝:“上个月皇后还曾提起,说你即将而立之年,后宅无人终究不像样,也该续一房了。”
说着,他温和一笑:“只是不知允鉴心仪哪家女娘?”
陆允鉴明年便是而立之年,比景熙帝小三岁,昔年也曾入宫为伴,之后又是郎舅之亲,彼此自然相熟。
陆允鉴听景熙帝这么提起,知道这是有赐婚之意,忙道:“皇上,微臣早年丧妻,如今并无意续弦,陆家子嗣众多,打算过两年挑一个好的过继,聊作慰藉。”
景熙帝听此,抬起眼,深深地看了陆允鉴一眼。
陆允鉴只觉得这一眼温润平和,却别有深意。
秋日的山风吹来,他突感后背发凉。
景熙帝笑道:“允鉴不愿续弦,可见对亡妻情深义重,既如此,朕也不会强人所难。”
当下随口问道:“老侯爷最近身体可好?”
陆允鉴:“托皇上的福,他老人家身子极好,硬朗得很,前些日子还亲自出海捕鱼了。”
景熙帝颔首:“极好,前几日番邦进宫的上等老参,回头送给他老人家,让他多补着些。”
陆允鉴绽唇:“劳烦皇上惦记了。”
两个男人这么随口闲话家常,阿妩已经在福泰的掩护下,跌跌撞撞地逃离,回到房中。
福泰看她面色苍白如纸,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水分的花瓣,纵然是个太监,也忍不住心生怜惜。
他心疼地道:“五娘子,你这是?”
阿妩抬起手来,以袖子掩面。
她心中悲怆,又觉凄凉,觉得自己怎么逃都逃不脱陆允鉴的手掌心,种种情绪之下,单薄的身体竟无法抑制地打颤。
此时福泰问起,她只能道:“适才看三郎和客人说话,我好奇看过去,谁知道三郎仿佛恼了,看了我一眼,不知为何,我心中便觉惊惶。”
福泰听这话,叹了声,道:“五娘子,我们三公子的性子你不知道,往日哪个不怕他——“
帝王之威,如雷震天,万物肃静,不敢逾越。
若是以往,就五娘子这样的,有一百个脑袋都砍没了!
阿妩原本心中便已凄惶,此时听了福泰的话,更是不知心中是何滋味:“三郎一看便不是什么好性子。”
福泰跺脚:“五娘子,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我们三公子的事,不是寻常人能提的,你还是小心为好。”
阿妩心不在焉:“是吗?”
福泰看看四周围,没什么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五娘子,之前我可是说了,要你别过去搅扰三公子,结果你不听,非要上前,这不——”
他用无奈的眼神看着阿妩:“这不是惹祸了吗?以后有什么话,你该听还是得听着。”
阿妩听这话,心里却想着,自己若是不去看,还要被蒙在鼓中呢,所以以后这位福泰的话,自己是万万不能听。
福泰看阿妩不以为然:“五娘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我们伺候在三公子身边的,凡事都是为了三公子好,三公子宠着你,我们自然也一心为你好呢。”
阿妩不想听福泰这一堆废话,其实恨不得他赶紧走,让自己清静清静。
不过想到这三公子的身份,她到底想试探试探,便道:“是,自然是听你的,不过今日三郎会见的那位客人是什么人,看着倒是好生俊俏体面?”
谁知她刚说完这句,就听一个声音道:“哦,哪个俊俏体面?”
福泰一听这话,简直魂飞魄散。
这种话让皇帝听到,那是不要命了!
阿妩也是一愣。
果然人走背运时,喝口凉水也塞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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