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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魔心连环 流刃若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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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小小的道门后辈,让他蒙受这样大的羞辱,岂能忍受?

不过,周老叹这夥人确实将他打出了一些阴影。

在襄阳快活了一段时间,熬过邪极宗与阴癸派风波余浪,这才出城。

边不负却不知,当日高调去湮阳左家。

他的形象,早被有心人查得。

此时此刻,边不负又作书生打扮,一路显露成熟男人的魅力,手上还拿一把摺扇,摇摇晃晃走在青石大道上。

以他的身份地位,去寻一名道门后辈麻烦,说出去难以启齿。

但是,

他从来不是一个在乎名声的人。

这一次,将那小辈的头带回襄阳,才能挽回丢失的威望。

新野城外有一亭,亭中有一碑刻,乃是云台二十八将之首邓禹后辈所留。

过了此亭,只三里有一小岗。

岗下连排野店,酒旗飘飘。

前段时日,多有商旅行人在此歇脚,驴叫马嘶,人声嘈杂,可谓是热闹非常。

然而

在钱独关纵容的几伙大贼将此地洗劫一遍后,几家铺子的主人没有斗得过贼寇,死了不少人,又被抢砸一空,只得换地经营。

边不负刚一来此,不由微微皱眉。

清晨薄雾未散,竟有一男一女在此歇脚。

就在最前方那家破败酒店,一张被利刃砍去边角的桌子上,这对男女,竟在喝酒。

边不负本不打算理会,可是

朝那姑娘扫过一眼后,他眼中淫光大跳,把扇一收,嘴角挂着冷笑走了上去。

两个小辈,他岂会放在心上。

边不负无视那有几分熟悉的青年,看向那气势更强的少女。

这时一摆摺扇,颇为潇洒:「姑娘,陪本人喝一杯如何?」

他往凝着血渍的草棚下一站,张开精神,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强劲气势。

微摇摺扇,整个草棚都在晃动,他英伟的脸上,带着笑意,叫人看到他魔门宗师的独特魅力。

两只眼盯着少女,阴邪的光芒闪动。

这是采补术延伸出的魅心乱神之法,他张口说话时,真气勾连窍神,精微真气与窍神结合,等闲人根本招架不住。

寻常少女,早就陷入他的魅力中,宽衣解带,任他采撷。

边不负心疑一声。

手中摺扇摇速加快:

「本人不仅酒量好,更懂得如何品尝美人,非是这样的小青年能比。」

正要再说污语,那姑娘一抬手,将酒碗中的酒朝他一泼。

扇子如幻影一般扫过,泼洒在空中的酒水被他一股旋劲收拢,竟一滴不落,那酒水成线,顺着扇子变成酒线。

边不负一张口,竟要吞酒入喉。

青年一抬碗,也将酒水斗洒开来。

「哒哒哒~!」

草棚被酒水打出一个个孔隙,边不负虽没能将第一口酒喝下,却毫发无伤,那能将半尺厚的草棚打穿的酒水,也破不了他的纸扇。

便是零星几滴酒水,也被他以绝妙身法轻挪躲开。

魔门宗师的从容,尽显无疑。

「小崽子,你竟打搅我饮美人之酒,单这一条,本座便要杀你十次。」

「你?你也配?」

青年说话时抬起碗,一旁少女冷着一张要杀人的脸,却又对青年无限迁就,乖巧抱起酒坛,给他倒酒。

这一幕,已是将边某人气得耳冒热气。

这两人颇有不凡,能扛得住他的魔音,少说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但他从未受过这般挑衅,杀意与怒火,已被全然激起。

心中瞬间闪过上百种折磨人的方法。

「好,待会有的你后悔。」

他气笑一声,把扇一合,身影在草棚下掠过,晃出一道眼睛难以捕捉的影子,聚气在扇上,朝青年戳去。

周奕冷冷一笑,给了表妹一个眼神。

少女抱着酒水,从酒店屋顶上的大窟窿跃出,断去边不负后路。

此时边不负率先出手,他再想走,就没那麽容易了。

边不负意识到他们的小伎俩,露出玩味不屑之色。

扇上真气聚拢,准备杀人。

酒水连带瓷碗再度泼来,扇上真气如同一面风墙,附带真气的酒水也泼不过去,瓷碗喀嚓一声四散碎裂。

扇尖,逼近咽喉!

周奕并指如剑,以肉身直面宗师真劲!

从指尖到手臂,附着了一层流动真气,与那扇面一触,虽然不及对方厚重,却精绝致密。

边不负的扇劲,登时被破。

他暗吃一惊,连环扇法一招接一招递进,骨扇十九打,狂暴劲风已将那残缺木桌,搅成碎块。

周奕双手齐飞,与扇影交迭,连消带打,把所有劲风全数打灭。

二人一口真气接一口,连绵不断,打得木屑成烟,叫整个酒店轰然倒塌!

「道祖真传,子午罡法?」

「不对!不是左老怪的法门,你是谁?!」

边不负越打越惊,这青年内练玄功,真气化罡,攻杀之法极为悍勇,竟能与他正面抗衡。

此时忽然惊觉

对方气势收发自如,元气丶元神已精微到在交接时从容不迫,从而有化腐朽为神奇的精妙技艺。

江湖上能做到这一点的,无不是武学宗师。

他明明对自己充满杀意,却能将杀意全然隐藏。

这等手段,完全不比他弱。

这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

他反应过来,警惕心大起,保命第一,顾不得什麽魔门宗师尊严,立时就要逃遁!

就在这时,

外边一道炽烈剑气凝在他身上,那少女的身形不见了,却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

剑气引而不发,边不负心喊糟糕。

只能先将这小子打退!

喀嚓一声纸扇碎裂,边不负拿出双环,以压顶之势,狠狠砸下,周围木屑被压出一道如浪花一般的波纹,朝四面八方席卷。

如此强悍的真气,乃是他毫无保留倾泻真元的结果。

「当~~!!」

一柄长剑灌满真劲,挡住双环。

劲力以两人为中心,轰然激射,边不负数十年的真气更加厚重,但周奕的真气比他精纯。

且双方在气势较量上,边不负这魔门宗师,已被压制一头。

故而,中年男人脸上的淡定彻底没了。

青年却展露魅力,露出笑容。

「边大淫贼,你这魔隐的名号是怎麽来的?」

「魔门隐者,就这点本事吗?」

「与你相比,我倒更像一个隐者呢。」

边不负怒极:「臭小子,休要放肆!老子闯荡江湖时,你娘还在娘胎里。」

「你这江湖白闯了,乖乖领死。」

「看看死的是谁!」

他大吼一声,身形却如炮弹一般朝后爆退。

但凡周奕有一点守势,就要被这魔门老怪所骗。

他一剑砍出,奔泻离火剑气。

霎时间,灼人火浪将边不负退路生生斩断!

这道门玄功到了周奕手中,已是炉火纯青。

边不负退无可退,还被暗中剑气锁定,走不掉了!

「臭小鬼,是你自己找死!」

他爆喝一声,终于把准备应付那少女的压箱底功夫也使将出来。

双手魔环散发出一阵诡异波动。

体内大窍之神,与他精微真气相连,魔功再无保留。

双环联动,左右一套,竟把周奕的一丝劲力也套入自己的劲力中,借劲发力,从而连绵不绝。

周老叹无惧这一招,因为他内功太过威猛,真元用之难尽。

区区小辈,再多功力,也要被他的魔心连环套尽!

边不负大发魔功,双环舞动,环影一重迭一重。

在周奕招架时,不断吞噬他的劲力。

这股劲力越聚越强,边不负的气息从头到尾不会断,魔环所过,更是毫无破绽。

任凭周奕剑法再快,也不可能将他洞穿。

边不负运劲如飞,忽然双环脱手打向周奕面门,竟在半空分出九道残影,每道环影都带着不同破风声,分取眉心丶咽喉丶膻中诸处大穴!

周奕连眼皮也未眨动,不受魔影所扰,等首枚银环距面门三寸时。

离火剑气倾泻,熔断边不负劲力,剑尖轻点首环内环纹路,借力一挑,首环竟倒飞而回,与第二道环影撞个正着。

边不负瞳孔骤缩,他分明算准对手会向右侧闪避,怎料这一剑竟直取环身枢纽?

更奇的是剑势未尽,周奕足尖一点,整个人如鸿雁掠水般欺近,剑身划出半弧月轮,将馀下七道环影劲力尽数荡开!

边老魔一惊,双手往后一吸。

再拿双环挡剑,魔心连环,又一次使出。

这时感觉外面剑气逼近,边不负非但不怕,反等这道剑气袭来。

那时他借周奕之劲击这剑气,便能圈住两人,得一丝空隙。

如此一来,再想追他乃是做梦。

若这少女不攻来,面前这青年马上也撑不住他的奇功。

边不负连连挡剑,以为稳操胜券。

然而

他忽感一窒!

原本双环在手,精神真气相合,乃是运转如意。

可是,左手右手两环所套去的劲力,竟然失衡!

他连出八道幻影,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忽然之间,发现了不可思议之事。

这青年,竟然在用两种不同的道门玄力!

对方一心二用,逼得他也要跟着一心二用。

要命的是,对方能熟练操纵两种真气,他却哪里做到。

劲力来回变动,导致原本毫无破绽的魔心连环,渐渐露出空门!

边不负已经看到对手嘲讽冷笑。

他心脏骤紧,整个的气势骤然跌落,这一下,可就遭殃了。

边不负大吼一声,把周遭碎草木屑全部卷起,周奕离火剑法用至极限,忽变风神无影。

这时灼气未消,风助火气,滚卷离火!

霎时间!

那些乾燥的草棚木屑被全部引燃,在风神离火剑气之下,化作一个圈轮,绕在周奕周身,

他对着魔心连环的破绽,几成流刃若火之态,以风神离火剑气,一剑劈出!

魔心连环,瞬间崩碎!

边老魔的神奇魔功,他毕生的罪恶骄傲,全都在飞舞的烟火中,化作泡影。

剑光破开了真劲,在他胸口留下深深剑伤。

周奕下一剑劈来,边不负不顾一切,在环碎受伤刹那,疯狂逃跑。

然而,

另外一道炽热剑气截住了他的退路。

阿茹依娜一剑截停边不负,以他此时的状态,加之只顾逃跑,连少女的剑气也接不下来了。

「轰」的一声!

边不负背后中剑,身体从空中坠落。

他才一落地,一掌拍在地上,跟着双腿一蹬,整个人又如炮弹一般冲出,从少女身旁错开。

阿茹依娜也料想不到他如此狡猾。

「边不负,你既然要寻我,何必逃跑。」

白衣飞掠,在空中划破风声,一脚踏在边不负所化的炮弹上。

边不负还在飞射,周奕却以绝世轻功踩在他背上,驾驭他飞行。

「是你!」

边不负喊出这句话时,被周奕一脚从空中踏下。

他伸手一点,真气打入他的至阳穴。

翻转身来,再点他膻中穴。

任督二脉,全被封堵。

边不负绝望厉吼:「你敢对我下杀手,阴后岂会放过你?!」

「你道观之人,会被杀的一乾二净。」

「威胁我?」

周奕一脸冷色:「阴后杀不掉我,她敢灭我道观?」

「如果只是先前恩怨,今日阴后在此,我或许会留你一条狗命。」

「但是,老淫贼,你的污言秽语污了我的耳,更惹恼了我。」

「此刻就是阴后当面,你也得死。」

阿茹依娜静静立在一旁,心中本有火气,现在忽然平复了。

边不负慌了,他成熟男人的魅力再也看不见半分。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你杀了我,本宗绝不会放过你。今日你放我离去,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可以发誓,再不踏入南阳一步。」

「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另外,谁知道我杀了你?」

周奕朝两边指了指:「没发现吗,早间都无人路过。」

「所以」

周奕将一只手伸在边不负面前,道家玄力,忽然变作精纯魔功。

霎时间魔焰蒸腾。

边不负彻底傻眼了。

这纯粹已极的魔功,这种天魔策武学的气息。

最高之谜,这,这是道道心种魔大法!

他瞪大眼睛,双目被惊恐之色填满,死死盯着周奕:「你你便是当代邪帝!!」

「是啊,所以圣极宗杀你,与我五庄观有什麽关系?」

「不不要杀我~~!」

边老魔下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周奕已将精纯魔力一掌按入他的生死窍。

他浑身巨震,死不瞑目。

边不负所有的伤口,全被魔气附着。

怎麽看,都是来自魔功。

做完这一切,周奕擦了擦脑门上的细汗,松了一口气。

「走吧,我也消耗得厉害。」

「这家伙的魔心连环,我差点没破掉。」

阿茹依娜道:「但死的是他。」

「你若不在,我也留不住他。」

「宗师想走,没几人能留得住,若是你功力不够,多我一人,结果没什麽不同。」

阿茹依娜又道:「不过,他是我见过心气最差的宗师。若是遇到大尊善母,估计他会谨慎到一招都不敢出。」

「这也没什麽不好,他不谨慎,早被人杀掉了。」

周奕顺着她的话,又『沮丧』道:「看来我的功力距离大尊很远。」

少女闻言,跑去把抱出来的那坛酒拿了回来。

又递给周奕:「是很远,但你超过他只是时间问题。」

周奕笑了笑,把酒接过来:「你不是不喜欢喝?」

「是,但你现在一定很痛快,也许需要它。」

周奕盯着酒坛看了看,跟着一掌把酒坛拍碎。

酒水朝空四溅,两人都被洒将下来的酒雨淋湿。

少女额前头发都湿了,贴着面颊,脸上挂着酒痕,露出一种来自异域的绝世妩媚。

却扭头瞪着他:「表哥,你又在玩什麽?」

「这叫写生。」

「今天的主题便是雨中人,回去作画吧,记得在画上加上两圈破碎的日光。」

「为何?」

「那代表我破了边老魔的魔心连环,以作纪念。」

望着身旁的白衣青年闭上双眼,充满浪漫地张开手臂,少女幽蓝色眼眸中闪烁笑意。

死不瞑目的边老魔,正望着这一切。

他一个淫邪之魔,体会不到这份美好

……

边不负面见邪帝第三日。

「边不负他死了。」

云采温没有温度的话引爆了襄阳藏清阁的气氛。

「什麽!」

阴癸派众人全都坐不住了。

这时两名往日与边老魔互相采补的女子,抬着一块门板入到大堂。

闻采婷丶霞长老丶白清儿丶钱独关等人,全都围了上来。

这死不瞑目之人,果真是边不负!

婠婠冷漠地站在一旁:「他是怎麽死的?」

「他独自出城,朝南阳去了。」

云采温道:「前段时日我听他说过,像是要去寻五庄观麻烦,结果撞上了邪极宗的人。」

「他的膻中穴,此时还有真气残留,你一探便知。」

闻采婷闻言探手一试:「没错了,果真是邪极宗的人。」

「不过」

「边师兄就算不是周老叹的对手,他想走,邪极宗的人,又岂能将他留下?」

「他前后都有伤,面对的不止一个敌手。」

云长老又道:「看来邪极宗的人一直在监视襄阳。」

「我早劝过,不要冒险,他非要送死,谁也没有办法。」

婠婠正准备说话。

忽听得一道脚步,她连忙让开身位,阴癸派众人,全将边不负抛到一边。

「宗主!」

屏风后走出一名女子,看上去只比婠婠大上几岁,充满青春气息。

脸纱半掩,双眸黑如点漆,极具神采,仅这露出来脸庞,已是风姿绰约,充满醉人风情。

这女子微一伸手,空间波动骤然显现。

边不负的尸体在空间立场的拉扯下,缓缓站了起来,朝着阴后移动。

她隔空一摄,竟将边不负膻中生死窍内的魔门真气纳入掌心。

很快,这气息便消散了。

「师尊,当真是邪极宗所为吗?」

阴后语气平静:「除了种魔之法,我也想不到有什麽真气能在他身上存留这麽久。」

她手指微动,边不负的眼皮被空间之力牵扯合上。

这下,他总算瞑目了。

「把他埋了吧。」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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