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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府试放榜,秀才案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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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府试放榜,秀才案首!

赵子禄踉跄跌出府试考场的朱红大门,绣金锦袍浸透冷雨,瘫在江州府院外的雨地里,沾满污浊,浑身发抖。

「放肆!本公子乃江州府十大世家之子,尔等安敢如此待我!」

他面色煞白,尤自骂骂咧咧。

话音骤断。

他倏然僵住,浑身战栗,仰面望向苍穹异象——

漫天紫霞翻涌如浪,竟飘落点点才气凝成的雨珠。

远处文峰之巅紫烟升腾,三千尺才气瀑布自九天垂落,银钩铁画的文字在虹光中流转生辉,恍若天河倒悬,

将整座江州城照得,煌如白昼!

「这这是江行舟的诗.竟然如此可怕的异象?」

赵子禄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喉结在苍白的颈间艰难滚动。那些坠落的才气雨珠分明烫如熔金,却冻得他三魂七魄都在战栗。

「他成了江州府秀才案首,必一飞冲天.」

「而我赵子禄,堂堂赵府之子」

「却成了落汤狗,遭人耻笑」

「前程尽毁!」

泥水浸透了赵子禄的锦袍,他恨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赵子禄眼底泛起猩红,一股涛涛恨意如毒蛇般缠绕心头。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紫气渐散,馀韵犹存。

周院君负手而立,望着天穹的才气馀辉,眼中震撼未消,良久方叹道:

「今日方知,诗竟然能写的如此大气!」

他转身望向府院内,江行舟考舍所在的方向,语气肃然:「此诗非人力可及,乃天授仙才!」

「这已经超越单纯写景,上升到天人俯视人间之境界!

堪称,诗成泣鬼神之作!

叹为观止!

不敢置评也!」

太守薛崇虎转身之间,袖袍翻飞间带起一阵文气涟漪,对着满座震撼的考官们,摇头叹道。

这一声叹息,道尽在场众人对文道的敬畏。

别驾崔承业执笔的手悬在半空,欲抄录这篇达府诗,墨汁滴落宣纸犹不自知。

主簿柳明川双目微阖,唇间仍无声默诵着那句「飞流直下三千尺」。

案几上,众考官面前的朱砂砚台早已乾涸,却无人想起添水研磨。

满堂肃寂,唯余紫气馀韵在梁柱间流转。

众位主副考官仍沉浸在方才那首《望庐山瀑布》的震撼之中,久久未能回神。

案上烛火轻晃,映得满堂考卷泛黄,

「嘀嗒~!」

一滴烛泪坠在铜盘,惊破凝滞的时光。

周院君这才轻咳一声,拂袖一振,持朱砂笔道:「诸位,该判其他童生的考卷了。」

「啊是极是极!」

崔承业慌忙提起袖口,取来另外一份考卷。

「赶紧判卷,勿要误了时辰!」

众人如梦初醒,各自归位。

案上堆积如山的考卷。

然而,当他们的目光重新落回那些寻常考卷上时,却只觉索然无味。

方才江行舟那首[达府]之诗,《望庐山瀑布》的馀韵仍在他们胸中激荡,字字如珠玉,句句撼心神。

如今再看这些寻常诗词文章,

绝大多数,竟如嚼蜡一般,毫无滋味。

崔别驾的朱笔,在一份考卷上徘徊三转,「乙等」字样终究没能按下!

判卷朱笔悬而未落,墨汁滴在纸上,晕开一片暗红。

「唉」

不知是谁,轻轻叹了一口气。

见过沧海,如何再赏溪流?

满座紫袍玉带的文官,再见过江行舟这篇诗词此刻都成了被仙酿醉倒之人。

而那樽名为《望庐山瀑布》的琼浆,此刻仍在他们灵台之中.余香缭绕,经久不散。

他们如何再看这江州府三百名赴考的童生诗词?

此时再去判卷,

这对其他童生,多少有些不公!

过了许久,

周山长指尖翻动卷册,朱笔悬而未落。

忽而,一抹苍劲字迹撞入眼帘。

「《重过柴桑渡》

三十年前渡,今来鬓已星。

江声吞旧橹,山色锈残钉。

偶遇刈麦叟,犹识少年形。

笑指沙头鹭,说与故人听。」

笔锋如铁画银钩,墨痕似有金石之声。隐隐可听见一声清唳穿窗而入。偏头望去,窗外月色如银,哪有白鹭踪影?

「好诗!

好一个柴桑渡,好一个鬓已星!」

周山长精神微微一震,终于又看到一篇不错的文章,指尖蓦地一顿,青玉扳指在纸页上叩出一声清响。

忽地直起身,官袍带起一阵风,惊得烛火摇曳。

他将考卷凑近灯焰,宣纸透光处,墨痕竟泛起粼粼波光.

周山长眉间凝起一抹讶色:「此诗.竟隐有几分『出县'的气象?」

「哦!」

「此诗开篇,[三十年前渡,今来鬓已星]。此童生,至少也有四五十岁。」

烛影摇曳中,众考官纷纷侧目看来。

周院君缓缓闭目,细品。

不错的文字!

寥寥四十字,竟让人半生风霜扑面而来之感。

「诗道真谛,不在工巧雕琢,而在神韵天成——」

周院君睁开眼,捋须长叹,「这位童生一笔沧桑,竟比那些少年郎的锦绣文章更近『出县'之境!」

「非历经沧桑者,写不出这般沉郁顿挫。」

朱笔轻挑,

糊名纸簌簌而落。

但见考生名册上赫然写着:江州府柴桑县童生张游艺,年七十有二。

周院君忽然笑了。

他拾起朱笔,在「张游艺」三字上重重一圈。

「张游艺?.这不是赵子禄被剔除后,被递补进来的那名老童生吗?

这老童生运气好,府试第二题侥幸过关!

想不到这老朽竟有如此造化,这府试第三题,竟然发挥如此出色!」

主簿柳明川捻须惊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好一个『江声吞旧橹,山色锈残钉'!」

崔别驾拍案叫绝,「这『吞』字如浪卷残舟,『锈』字似苔蚀铜铁,非亲历沧桑者,焉能道此!!」

周院君反覆吟咏三遍,忽觉喉间微哽,叹道:「初读似淡,再品方觉其厚。『笑指沙头鹭,说与故人听』——看似闲适,细嚼却见三分悲凉,七分超然,分明是历尽浮沉后的大通透!」

「此子当取!」

满堂朱紫尽皆颔首,一时堂上只闻衣袍窸窣,竟无一人反对。

「较之赵子禄那等恃才傲物的轻狂后生,这位皓首穷经却仍笃志文道的老童生,更显我江州士人风骨。」

周院君凝视卷上字迹,墨色苍劲如虬枝,笔锋间自有一股不屈之气。

他略一沉吟,朱笔饱蘸丹砂,在考卷上重重落下:【录取秀才】四字。

众考官朱笔未歇,继续判卷。

「这篇《柴桑怀古》亦是上乘之作!」

崔承业指尖轻抚纸面,但见墨迹淋漓处,字字皆有筋骨。

他微微颔首,朱笔在考卷上悬停片刻,终是落下一个鲜红的「甲等第十」字。

糊名揭晓,墨香犹在——曹安!

「江阴曹安?」

众考官相视而笑。

「这位少年童生曹安,在府试三场中,诛妖救灾策论如利剑出鞘,功绩满满。经义策问若春风化雨,功底扎实。如今这篇柴桑诗,更是气韵沉雄,尽显才气。

三场文章,竟皆入府试前十之列!」

「难得,难得!」

周院君抚掌赞叹,「这少年才俊能有如此稳健文风,实属罕见。.今岁的江阴县,出人才啊!」

朱笔搁下,更漏已过三更。

三百份考卷如秋叶般层层迭落,

其中二百份被黜落的卷轴黯然合拢,

唯有一百卷被录取,仍静静铺展在青玉案上,映着烛火微光。

「诸卷已定。」

周山长揉了揉酸涩的双眼,「然最终名次,还需统合三场试绩,再做定夺。」

堂外传来更夫沙哑的梆子声。

「夜露侵衣,诸生且归。」

周院君走到堂外,但见府院考舍中童生们静坐如松,「明日辰时,张榜于江州府院大门前。」

夜风卷着残叶掠过石阶,一百个即将改写命运的童生名字,此刻正沉睡在院君大人桌案的朱漆木匣之中。

考舍内窸窣声渐起,众童生们默默收拾笔墨考匣。昏黄的灯笼在廊下摇曳,将童生们的影子拉得细长。

有人指尖轻抚案上未乾的墨痕,似在与这座号舍作别;

有人将誊录的草稿小心折入袖中,如藏珍宝。

暮色渐沉,青石甬道上人影绰绰。

三百位童生们匆匆提着考匣鱼贯而出,木匣相碰的轻响,混着此起彼伏的寒暄。

「诸兄,告辞!」

三三两两的身影在牌坊下作别,有人高声道:「明日辰时,榜下再会!」

青石板上马蹄声碎,车帷内少年意气难收。

江行舟丶薛富薛贵兄弟丶韩玉圭丶曹安等一行人,乘坐一辆马车回薛国公府的路上,辘辘声响里夹杂着少年们压抑不住的雀跃。

韩玉圭斜倚锦垫,怀中犹自揣着誊录的答卷,指尖轻叩窗棂应和着车轮节奏。

顾知勉掀开车帘,夜风拂过他眉梢的喜色。

这次府试的题目,对他们相当有利。

第一题太湖诛妖实战,就是送分题目。他们跟随江行舟在太湖诛妖,冲锋陷阵,都诛杀了若干妖兵丶妖民,战绩都是名列前茅。

第三题押中了题目,众人足足准备了两个月的对策诗词文章绝不会差。

「唯有,第二题经义策问确实棘手.」

陆鸣摩挲着下巴。

却见韩玉圭笑着摇头,道:「怕什麽!大家都难,反倒公平,判分区别不大。」

车辕上的铜铃叮当作响,顾知勉忽然压低声音:「你们说我们这次会不会.全数登科?考中秀才?」

「若是全中,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韩玉圭从袖中抖出柄泥金摺扇,「啪」地展开,掩住上扬的嘴角。

众人相视一笑,倒也觉得,并非没有可能。

他们默契地望向马车厢内,倚着鎏金凭几,闭目养神的江行舟。

此番江州府试,也只有江行舟一人,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府试最终排名.每一场都是甲等第一,谁与争锋!

「江兄才气贯虹,小弟提前道贺了。」

「韩兄说笑了,明日放榜,榜下再见!」

「明日恭候!」

翌日。

晨光初破,江州府院门前已是一片乌压压人潮。

「铛丶铛丶铛~!」

「府试放榜——!」

上百名皂衣衙役穿梭如织,朱漆大门两侧高悬鎏金鲤鱼灯,锦缎缠绕的榜架在晨风中微微晃动。

府学院前的街头,人头攒动,早起的商贩支起甜食摊子,蒸腾的白雾混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糯米团子刚沾了糖霜,就被众童生抓走。

「让一让!让一让!」

众童生们挤到人群的最前排,绸衫被露水打湿也浑然不觉。

远处停着各世家的马车,帘幕低垂,却遮不住车内人频频掀帘张望的急切。

雷万霆魁梧的身影踏上石阶,手中朱红榜文迎风猎猎作响。

「江州府试,甲等第一,秀才案首——」都尉声如洪钟,却在念到名字时刻意一顿。

满场霎时寂静,针落声可闻。

「江行舟!」

三字落地,人群轰然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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